《午夜巴塞羅那》里,不著調(diào)的藝術(shù)家安東尼帶著兩個美國女孩兒在一間咖啡館約會,這間咖啡館也很不著調(diào)。
它聞名世界,名字卻很讓人摸不著頭腦—— 四只貓”,也可以叫它“四五個人”。你要是進去,可能會冷不防地被陌生的食客叫。“嘿,哥們兒,這是我剛畫好的畫,怎么樣?”

正如其名,這里文藝得也讓人摸不著頭腦。你難以想象,天才建筑師高迪,當代藝術(shù)魔法大師達利、超現(xiàn)實主義繪畫大師米羅、音樂家伊薩克?阿爾貝尼斯,以及“迷惘”的諾獎作家海明威,都曾在這“四只貓”里消磨過時光,討論過學術(shù)。甚至世界著名的繪畫大師畢加索,都成了這間咖啡館的另一張名片,在這里留下了他未成名時的青春歲月。
那時的畢加索,不畫畫時,往往會來這里。當時19歲的他還不是我們看到的繪畫大師,只是一個在圖像構(gòu)造上稍顯天賦的天才,或者說是對顏料畫紙癡迷的瘋子。青年時期的畢加索常常在這里點一杯咖啡,待一下午,與帶有進步思想的文化人士交流學習。若是在那個年代走進這家咖啡館,說不定叫你幫忙品評畫作的年輕人就是意氣風發(fā)的稚嫩畢加索。

大師之所以成為大師,很大程度是因為他們不僅僅在戰(zhàn)術(shù)上勤奮,在戰(zhàn)略上也不懈怠。在咖啡館消磨了近三年時光,期間他經(jīng)常給朋友們畫各種怪誕的肖像,還將其掛在墻上展現(xiàn)給咖啡館的客人們看。
最終他得到了這里的文藝界朋友們的認可,在這人跡罕至的小巷子里,在這巴洛克風格的雕塑前,在這暗紅色的房子里,舉辦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畫展。除了他那些人物速寫、地中海風光的作品,更為別致的是畢加索還為這間咖啡館創(chuàng)作的海報。這幅海報也演變成了“四只貓”的菜單,在前行的時間中不斷被后來者翻閱。
畢加索留在這里的可不止是一份海報菜單。據(jù)說有位窮困潦倒的巴塞羅那老太太,出人意料地拿一些餐巾紙來拍賣。經(jīng)過鑒定,這餐巾紙上還真的有畢加索的真跡。原來這位老太太年輕時正是“四只貓”咖啡館的服務生,或許她當時就預見到了這位對繪畫如癡如醉的小青年會有名聲大噪的一天。
文人們經(jīng)常來,這與咖啡館的創(chuàng)立人Pere Romeu個人風格極其相關(guān)。他是一個頗具才藝的藝術(shù)家,在著名畫家拉蒙?卡薩斯的支持下,邀請了眾多藝術(shù)界的好友來這里聚會、舉辦展覽、討論繪畫、音樂、文學等,他深信咖啡館是該有“精神元素”的。那時常有藝術(shù)家、激進的政客、甚至流氓在這里通宵達旦,久而久之,這里就成為了巴塞羅那現(xiàn)代藝術(shù)思想集聚之地。

當然,按正常的情節(jié)發(fā)展下去咖啡館應該會吸引更多的人來,詩人、學者、作家,或者是仰慕大師們的學生,又或者是慕名而來的游客。但事與愿違,文人大家們在當時并未給這里賦予太多吸引力,咖啡館倒閉了。
但富有藝術(shù)才情的咖啡館也會有頗具藝術(shù)化的生命。在1978年,四只貓咖啡館重新營業(yè)。此時的咖啡館,沒有了大師們一起圍爐夜話,也鮮少有抓耳撓腮思考創(chuàng)作的天才,但慶幸的是咖啡館里最昂貴的資產(chǎn)保留了下來——墻上還掛著當年文人雅士們留下的草稿、涂鴉。以至于你現(xiàn)在再來時,仍能感受到19世紀的想象力與創(chuàng)造力,仍能感受到現(xiàn)代主義藝術(shù)的余熱。
四只貓咖啡館曾經(jīng)見證了默默無聞的畢加索,也見證了聲名鵲起的大師,也見證了巴塞羅那的黃金時代。而它現(xiàn)在容納的也不僅僅是餓了的食客、累了的路人,更多的是碰撞的思想,和有見解的靈魂。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文人愛飲。
古時候的文人愛酒,譬如我們所熟知的,醉得肆意瀟灑的李太白,醉得顛倒糊涂的杜甫,醉得豪邁豁達的蘇軾。
而現(xiàn)代的文人愛咖啡。譬如喝掉1.5萬杯咖啡創(chuàng)作出《人間喜劇》的巴爾扎克,常年在涅瓦大街咖啡館以文會友的普希金。
當然,你也可以說我們粗人也愛飲啊,還不只是愛,要是喝酒,爛醉如泥都行,要是喝咖啡,200塊一杯也買過。
但文人還是不同。
我們喝酒喝咖啡,仿佛只是響應國家供給側(cè)改革,幫忙去去糧食庫存。但他們隨著內(nèi)心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喝的東西慢慢只承擔介質(zhì)的作用,怎么喝才是內(nèi)核。
也譬如,陳鴻宇。在我看來,他是極其富有魅力的一位獨立音樂人,他說愛喝咖啡,但要手沖的,還要可以在日暮西沉的海邊研磨的那種。于是陳叔和網(wǎng)易嚴選一起,搭伙野了一把。把一輛寶馬MINI車改造成了一間移動的咖啡館,從高樓林立的城市生活中抽離出來,一路駛到舟山海邊。
陳叔哼著曲調(diào),研磨豆子,海風攪合著咖啡香,這正是他《一如年少模樣》,也正是面對擁擠生活時的另一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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